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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手中法杖朝树冠一指:“光亮术!”
一个雪白的光球朝树冠飞去,将这片树林照地一片光影斑驳,树冠中的景象也显现出来,奇怪的是,树冠中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影,只有一只灰色羽毛的鬼面猫头鹰。
猫头鹰那双诡异的金色竖瞳直直地看着娜雅,声音就从它身上发出来:“娜雅大人,你不必花心思找我,我躲在一个你意想不到的地方。”
是戈里控魂术。
猫头鹰并没有真正的说话,它发出的声音,是法力震动空气后产生的,所以听起来会很怪异,但足够被人听懂。
娜雅悄悄对手下做了个手势,示意对方继续寻找洛坎迪的行踪,她自己则盯着猫头鹰,满脸冷笑:“洛坎迪,撒谎没有意义。你如果不想投奔红鹰军,单纯只是离开都灵,为什么不直接向公爵告假?你为什么要装扮成马车夫偷偷离开?这么多地方可以去,你为什么要直接北上?”
“因为我不想再当军事顾问了,我准备去艾隆索尔达养老。”
“为什么是艾隆索尔达城,而不是其他地方?”娜雅追问。
“因为我习惯了都灵的繁华。离开都灵后,我就只能去同样繁华的艾隆索尔达了。至于其他小地方,我住不习惯。”
这话听着有一些道理。
眼看自己手下仍旧没发现洛坎迪的踪迹,娜雅便继续询问:“那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,是公爵苛待你了吗?”
“不,公爵很仁慈,对我也十分慷慨。我想走,只是因为都灵城的政治环境越来越可怕了,全然没有以前那种宽松自由,费米尔森大师也越发的蛮横。我怕我得不到善终!我怕我死后,我的侄女流离失所,受人欺负!所以,我决不能出意外,至少在我侄女嫁出去之前,我必须好好地活着!”
这话一说,娜雅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。
都灵城近段时间一直在搞白色恐怖,前后已经失踪了几十号官员和法师了。据她所知,这些失踪人员,有的直接被杀,尸体剁碎扔进江里喂鱼。有的则被关进术法监管会的地牢,经受严刑拷打,逼问利益相关的同伙。
前一个月,形势还算可控,但到了现在,那些被抓的家伙经受不住刑罚,开始胡乱攀咬,形势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,有加速扩大的趋势。
这段时间,甚至作为光灵的娜雅,也时常感觉到了不安,生怕被人诬陷,又或者走在街上,被某个愤怒的格伦麦人用匕首捅死。
树上的猫头鹰继续‘说’道:“娜雅大人,我没有其他坏心,我也绝不会背叛公爵。我已经年过60,没几年活头啦。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,好好地活着,等我侄女成家了,我就能安心地走了。”
声音虽然怪异,但语气却透着哀求。
这个老法师,在哀求娜雅放他一马。
娜雅一时竟然有些心软,她转头看向手下,用心灵密语问道:“找到人没有?”
手下都纷纷摇头。
这老法师也不知道躲哪去了,他们已经将周围一带全都找遍了,都没有看到人影,再这么下去,他们就得去翻找地上的枯叶堆了。
娜雅沉默了一会儿,问道:“你真的只是去艾隆索尔达隐居?”
“千真万确。我一把年纪了,还能干啥事呢?我就算想去投奔红鹰军,别人也肯定嫌弃我是累赘呀。再说了,红鹰军被全面封锁,粮食都运不进去,巴沙尔城现在恐怕已经是人间地狱了,我脑子发昏了才会去投奔呢。”
这话说的没问题,娜雅相信了。
“我一路看见的痕迹告诉我,你们不止一个人,而是六个,你别告诉我,隐居还要成群结队的。”
“是有六个,都是我的老战友,都是60出头的人,也都和我差不多想法,觉得都灵没法呆了。”
不知道为啥,娜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,但具体哪里不对,她一时又说不上来。但是,要她这么空手回去,那是绝不可能的。
就算她愿意放人,她手下也不肯。他们都想要立下功勋,好获取赏赐。她要是违背众意放了洛坎迪,等回到都灵城,估计就术法监管会抓进地牢审问了。
沉吟了一会儿,娜雅道:“他们五个还在你身边吗?”
刚问完,她就知道哪里不对劲了,一路上的痕迹都在显示,这里只有一个人。不用说,另外五个人肯定是往另一个方向逃了。
洛坎迪说了这么一大通话,根本就是在为同伙拖延时间。
都怪她太过糊涂,这都什么时候了,脑子里竟然还在想着罗兰,还为此对他的导师感到同情,真是太幼稚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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