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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钦载皱起了眉:“我是国公府出身的纨绔,论吃喝玩乐比他会多了,我随军以后都没敢乱搞,他钱益凭啥?”
刘阿四苦笑道:“听粮队的将士说,钱益被贬谪后就是这般德行,已经犯过很多次了,也受过许多罚,只是幸好没耽误过运粮正事,上官也拿他没办法。”
“酗酒之人居然从未耽误过正事?”
刘阿四点头:“幸好钱益有一个稳重的副将,安谨之。听说很多时候都是安谨之帮他收拾烂摊子,好几次督粮队差点延误,都是安谨之力挽狂澜按时赶到,否则以钱益的德行,长十个脑袋都被砍了。”
李钦载眉头越皱越深。
后勤粮草对一支军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,如果督粮官是钱益这种人,很难说以后会不会埋下祸患,安谨之又不是救世主,难道每次都指望他力挽狂澜吗?
但凡有一次延误粮草交付,消息传遍全军,就会造成军心极大的动荡,这种动荡甚至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。
李钦载咬了咬牙,这个人必须解决掉,要么撤换,要么继续贬谪,让他当个小兵。这种人也只配当个小兵。
“我是行军长史,有权力撤换督粮官吗?”李钦载问道。
刘阿四摇头:“长史在军中没有任免权,撤换督粮官必须由行军大总管决断。”
李钦载怒了:“什么道理!这世上还有狗啃不动的骨头?”
刘阿四惊异地看了他一眼。
到底是文化人,比喻很传神,一听就懂。
李钦载脸色阴沉,坐在帐内思忖片刻,然后起身道:“走,咱们看看那位督粮官如何撒酒疯的。”
钱益的帐篷也在辎重营,离李钦载的帐篷不远。
李钦载走到钱益的帐篷附近时,发现周围有许多将士在看热闹,刘阿四分开人群,李钦载负手而入,赫然发现钱益的帐篷外,三名府兵穿着单衣,背对着钱益。
而钱益则面颊赤红,手里拎着一根鞭子,正在抽打三名府兵。
每一鞭抽下去都用尽全力的样子,三名府兵不停惨叫,却不敢动弹。他们的单衣已被抽得褴褛破碎,后背一道道血红的鞭痕触目惊心。
李钦载当即炸了。
“住手!”李钦载暴喝道。
钱益一顿,通红的双目瞪过来,见是李钦载后,气焰顿时收敛起来,扔掉手里的鞭子,不情不愿抱拳行礼:“拜见李长史。”
李钦载阴沉着脸上前,看了看三名府兵,又看了看钱益,冷冷道:“何故凌虐将士?”
钱益语气淡漠地道:“将士犯了错,自然该教训。”
“他们犯了什么错?”
“李长史,他们三人是我麾下运送粮草的将士,这是我们辎重营的事,不劳李长史过问。”
李钦载笑了:“你的意思,辎重营的事,我行军长史没资格管?”
钱益忍着怒火道:“如何驾驭麾下将士,末将自有分寸,李长史还是莫插手的好,您好好在军中镶金,不耽误您回长安后升官晋爵。”
李钦载笑得愈发和颜悦色:“连我也被你编排上了?好,好。你这督粮官真是有种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行军大总管呢,看来我真没资格管你?”
“末将没这么说,只是建议李长史最好莫管。末将只要没耽误交付粮草的正事,麾下将士如何管教,是末将的事。”
李钦载点头,忽然凑近钱益,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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