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斑秃一点没意外:“我开店,对顾客素来是有一说一,童叟无欺,放心吧。”
程星河忽然回过头,盯着斑秃:“说话可要算数,一手交木一手长骨,要是到时候闹幺蛾子……我们这些顾客,也不一定都是上帝,也有魔鬼。”
斑秃一听这话跟被冤枉了一样,举起两只比普通男人娇小的手就乱摇:“你们把我看成什么人了?”
“行。”我答道:“你也照顾好自己——记住了,别碰火腿。”
斑秃这才点了点头,盯着我,眼神有些复杂,像是忍不住了,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:“你真不记得我了?”
我要记得就好了。
斑秃眼神一松,像是放了心,但很快把眼神给遮掩住了,抱紧了那个苍龙回头松,回身就匆匆忙忙往自己家跑过去了。
我立马叫住了他:“你等会儿——一会你出了这扇门,一定要露出很高兴的表情,念几声阿弥陀佛,等天亮起来,上龙凤桥石菩萨那跪拜磕头,烧纸焚香,祝祷几句,万幸万幸,声音大一点,一定要虔诚。还有,别人要问你出什么事儿了,你就说是来还愿的,记住了,一定要高兴。”
龙凤桥头有一个石菩萨,裙摆上都起了青苔,但是依然栩栩如生,附近的人时不时还会去烧香求保佑。
他一愣:“高兴?”
是啊,丢了东西,怎么会高兴的起来?再说了,拜菩萨又是什么意思?
我一笑:“说破了就不灵了。”
他皱起眉头想了半天,只好按着我说的回了自己的铺子,背影很像是恋家的田鼠。
这个囤积癖也像。
程星河抱着胳膊:“你说他积攒那么多盆栽干什么?草草木木,不都一样?”
“大概跟你积攒钱的缘故差不多吧。”我答道:“再说了,每一个盆栽都是活物,独一无二,世上没有两盆一模一样的。”
程星河坚决觉得其他东西都没法子跟钱相提并论,摆了摆手:“不说这个了,你说,斑秃一个能元神出窍的,都找不到那几个狐族,咱们上哪儿找去?”
我答道:“没事儿,你跟着我出去溜达溜达。”
有事情发生的地方,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。
天一大亮,我绕着龙凤桥四处看了看,街上很热闹,卖什么的都有,果然,跟斑秃说的一样,这地方有老木头的气息,有铁锈的气息,有冰糖葫芦的气息,可就是没有一丝狐族的气息。
程星河绕了一圈,吃了两盒章鱼丸,四串鱿鱼须,也没得出什么结论,回头就有些不耐烦了:“会不会已经跑了?”
说话间,我们已经到了龙凤桥头的位置。
这会儿好几个人在窃窃私语:“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——胡小平今天出门槛啦,还拜菩萨呢!”
“昨天还有人说他搞歪门邪道,弄的几个铺子的老板都倒了霉,自己还有脸来烧香?不怕菩萨劈了他。”
“管劈人的也不是菩萨,那是雷公。”
昨天几个闹事儿的也看见斑秃了,围上来也想要说法,可这里的人不敢得罪菩萨,只把斑秃团团围住了,还有好些来看热闹的,瞬间把这里挤的水泄不通的。
我朝着四下里看了看,跟程星河一歪下巴:“找到了。”
程星河一愣:“你从哪儿找到的?”
“跟我来就行了。”
桥头就是太后酱骨头,不过今天歇业了,我上去敲了敲门,一开始没人回应,我扬起声音:“那我就自己进去了!”
话音未落,一个人开了门,小心翼翼的望着我:“您,有事儿?”
正是昨天陪着老板娘找我报信的那个男人。
我冲他一笑:“我过来找个东西。”
那人一愣:“什么?”
“复生木。”
那人的脸色,瞬间就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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